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8次缔约方会议（COP28）能取得什么成果?

纽约——我们即将进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会议季。对具备气候意识者而言，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缔约方年度会议既是年末日历上的一项固定活动，也是评估目标、需求和成就的机遇。我们用两周时间专注于这次即将召开的会议，希望谈判代表能在缓解气候威胁领域取得有意义的进展。但为了能使我们对第28次缔约方会议的期望保持现实，我们必须了解缔约方会议的现实能力及其边界。

我们正稳步实现经济脱碳。短短10年内，风能和太阳能将会成为主要的电力来源。电动汽车（EVs）的销量有可能超过燃油车。国际能源署预测全球化石燃料消耗将于2030年 开始下降。尽管这对于实现将全球气温升高限制在高于前工业化水平2℃、更遑论1.5℃的目标可能为时已晚，但这仍然比不久前人们预期的速度要快。

但其中几乎没有哪项进展可以直接归功于缔约方大会，其中签署巴黎气候协定的2015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1次缔约方大会也不例外。事实上，巴黎协定并未就电动汽车、风能或太阳能签署任何具体条款。相反，是特斯拉推动了电动汽车销售的增长：该公司Model S的商业成功推动了其他高端汽车制造企业研发出现在正首次亮相的颇具竞争力的产品。

缔约方大会和特斯拉的成功之间有没有联系？即使有，也并不直接。在其早期增长阶段，特斯拉曾深度受益于允许其向其他制造企业出售零排放额度的美国企业平均燃油经济性（CAFE）法案。零排放额度的销售收入有时甚至超过汽车的销售收入。

企业平均燃油经济性条例可以追溯到首届缔约方会议召开20年前的1975年。但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收紧，该收紧过程可能部分反映了因缔约方会议所导致的人们对气候挑战愈来愈清醒的认知。同样，缔约方会议可能鼓励美国和欧盟推出补贴，特斯拉在已经成为汽车行业主流力量后，不久前已经从上述补贴中受益匪浅。

成本的急剧下降推动了太阳能和风能应用的大幅增长。从2009~2019年间， 太阳能成本从每千瓦时0.36美元下降到0.03美元。上述下降可以归功于两个主要因素：即降低单位硅晶圆片制造成本的规模经济，以及在提高工艺效率同时降低制造成本的边干边学。上述两种因素都保持着良性循环：太阳能应用的增长降低其应用成本，从而导致太阳能应用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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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进程始于2000年德国对太阳能实施慷慨的上网电价。中国政府随后开始大力投资太阳能，并将其确定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产业。同样，上述重要政策举措有可能因缔约方会议对气候变化认知的提升而得到鼓励。

在海上风电领域，主要有奥斯特（ Ørsted）和挪威国家石油公司（Equinor）等两家斯堪迪纳维亚企业利用其海上石油及天然气专业知识开发了使用许多同类技术的海上风电场。政府补贴协助这项新兴技术在商业上站住脚。

简言之，脱碳领域的进展主要反映了盈利企业在支持性政府政策的协助和引导下所产生的技术突破。尽管上述政策并非来自缔约方会议的具体指示，也并未被纳入到巴黎协定，但它们可能已经借助缔约方大会的探讨和围绕上述会议的宣传而实现了具体化。

那么，我们应当希望第28次缔约方会议带来哪些效果?缔约方会议可以产生两类积极效果。首先，是继续对政府和企业施压以减少排放的大局效果。这方面，重要的是，不仅要重申实现零排放的重要性，强调我们还有多远的路要走，同时，还要承认我们已经取得的进步。

第2种类型的结果涉及更小尺度。今年的缔约方会议必须标志着特定进程的开始，该进程将会澄清什么才是有效的碳抵消。许多企业目前都希望减少而非消除排放，前提是他们可以购买能令其实现零净排放的碳抵消额。但如果有人仍在排放，那么世界显然无法实现零排放的最终目标。

最近，有一点显而易见，那就是因为不符合附加性标准（即保证如果没有碳排放权销售的支持就不会产生相关的碳减排现象）或者避免泄漏（即排放转移到其他地方），许多自愿碳抵销行为是没有价值的。必须有国际机构为抵消的有效性制定明确标准并对其使用实施限制，而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则是显而易见的候选者。

第28次缔约方会议有可能鼓励进一步的气候行动，其中包括引入或加强能导致减排技术突破的政策，以及就重要技术问题（如碳抵消的应用）制定急需的规则手册。此举能否成功完全取决于执行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