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est oxycontin overdoses Suzanne Kreiter/The Boston Globe via Getty Images

如何压制美国阿片泡沫

布鲁塞尔—美国的阿片之弊——美国卫生和公共服务部(HHS)称之为 2017年公共卫生紧急情况——在不断地升级。为了寻找解决之道,决策者应该着眼于一起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的教训: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

诚然,HHS最近采取了新的协调战略解决阿片危机。该战略包括食品和药品监督局(FDA)的阿片行动计划,其旨在重新分析阿片的基本风险收益,通过教育计划降低阿片止痛药的处方数量。

但HHS的战略无法充分解决阿片危机的一个主要根源:制药公司的激进商业和营销策略。FDA处方药推广办公室关注“保证处方药信息可信、平衡、准确,”但并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控制制药商给处方医生和患者的激励。

奥斯康定(Purdue Pharma贩售)等阿片止痛药的推广是阿片危机的主要推动因素,而宽松的按揭贷款条件所推动的不道德的“钓鱼战略”也是2008年金融危机的一个主要原因。在两起事件中,许多个人受极具吸引力的“促销”(introductory offers)引诱,而做出危险决定——是否进入负担不起的按揭,或用高致瘾性药物治疗病痛。

在金融危机中,中低收入借款人被说服承担“诱导性”低利率的次级(高风险)贷款。但这些利率在经过了一段时期后,会大幅提高——通常会升高到借款人无法承担的地步。在极端情形中,银行甚至会发放所谓的“忍者”(无收入、无工作、资产)贷款。当危机爆发时,许多高风险借款人失去了房子。

在阿片危机中,制药公司为医生提供免费样品和折扣券,随后,医生为通常并不了解他们所用的物质的致瘾特性的患者开出处方。许多患者因此成瘾,其中大部分最终死于用药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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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场危机的主要原因都是不对称信息和不负责任的激励,但其他因素也有放大效果的作用。在金融危机中,这类因素之一便是证券化,次级贷款被集中起来,作为资产支持证券出售,这就形成了发起越来越危险的贷款的强大激励。当按揭泡沫破裂时,按揭支持证券市场崩盘,大量持有这些证券资的不抵债的银行难以生存下去。

在阿片危机中,主要放大机制是非法阿片。患者对处方止痛药上瘾。这些处方止痛药固然危险,但成分已知,如果使用得当,剂量可以预测。但最终,这些处方会耗尽,导致上瘾的患者转向更容易达到致命剂量的非法阿片。

到目前为止,我们为解决金融危机背后的机制已经做了很多,而对助长阿片危机背后的因素则否。2018年2月,针对银行的诉讼已经导致了约2,430亿美元的罚款和和解金。相反,到2018年5月,制药公司和处方药分销商只面临大约9.35亿美元罚款和和解金(主要是Purdue Pharma,但并非只有这一家),尽管许多诉讼仍在进行中。

监管反应也差不多。在金融领域,美国国会成立了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BFP)来监督向消费者提供的金融产品和服务。2014年2月,CBFP治理了按揭贷款的介绍性定价(introductory pricing),规定贷款人必须证明借款人的具备在整个贷款生命周期中偿还贷款的资产和收入前景。

在阿片危机中,同样的战略应该包括禁止免费样品,这将限制制药公司的营销策略。但美国尚未采取这样的计划。

对此,美国制药业绝不会说什么。正如金融业抵制CBFP,美国制药研究和制造商协会(Pharmaceutical Research and Manufacturers of America,美国最大的游说集团)竭力为向医生提供处方药免费样品的做法辩护

尽管难免会遭到阻力,但消除这种行为的官方措施仍然是有可能的。欧洲理事会在2001年发布了一项指引,规定免费样品只能在“例外情形”中给予,并禁止提供“含有精神治疗或麻醉成分的医药产品”的样品。欧洲制药公司只能遵从。欧洲制药业联合会(European Federation of Pharmaceutical Industries and Associations)随后出台保健职业准则,规定“医药样品不可以诱导推荐、开具处方、采购、供应、出售或管理具体医药产品为目的提供,也不得以治疗患者为唯一目的提供。”

据HHS,2016和2017年每天都有130人及以上死于阿片相关药物过量——在此期间,有两百万人第一次错误地使用处方阿片。除非监管者限制美国致瘾性处方药的营销手段,这场危机还会继续恶化——而人力损失也将继续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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