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yer7_Pool CHUTE DU MUR BERLIN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_berlinwall Pool/Chute du mur Berlin/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缺乏秩序的新世界

如果回顾一下15年前这个月发生的那次震撼欧洲和世界的革命,我们应该为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我们得到了自由、民主,跨越了长达40年的欧洲分裂。但我们也应该清楚冷战结束后,我们究竟还失去了哪些机会。

归根结底,是苏联发生的革命导致了冷战的终结。但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所倡导的改革和开放的民主政策也绝非凭空而来,其根源就在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尼基塔赫鲁晓夫、还有后来柯西金所做的改革努力。

在如今的很多人看来,这种"更新"社会主义制度,使之能为人们所接受的努力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但这些早期的改革实际上比我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改革难度更大。就任总统期间,我们必须培养一种民主的氛围,但只有在恐惧不再统治一切的时候,这种努力才有可能成功。

我们还力图减少军备竞赛,解决造成东西方冲突的其它问题。但柏林墙依然存在,它矗立在欧洲中央,成了欧洲分裂的标志。1989年7月我和赫尔穆特·科尔总理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认为结束德国分裂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们都认为,柏林墙的拆除将很可能要留待21世纪。

当然,德国人自己并不这么看,他们把握了历史,最终拆毁了柏林墙。中东欧的其它国家也纷纷仿效,拆毁了各自国内通向自由的障碍。

我对自己身为苏联总统的职责理解使我没有干预。我相信我们不能自己开放,却要求别人服从命令。实际上,从我在前任总统Chernyenko的葬礼上作为苏共总书记首次露面起,就曾说过每个国家都对自己的政治负有责任。

HOLIDAY SALE: PS for less than $0.7 per week
PS_Sales_Holiday2024_1333x1000

HOLIDAY SALE: PS for less than $0.7 per week

At a time when democracy is under threat, there is an urgent need for incisive, informed analysis of the issues and questions driving the news – just what PS has always provided. Subscribe now and save $50 on a new subscription.

Subscribe Now

这样的思想导致了不到5年后柏林墙的坍塌。(但即便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思想和政治原则也并不新鲜:尽管有着不同的背景,但1995年赫鲁晓夫就曾说起过两德的统一问题)。在我看来,我的任务就是在尽量减少苏联干预的前提下,确保中东欧国家全面地恢复行使主权,令全世界惊奇并欣喜的是,这种变化几乎到处都在发生。

但冷战的结束是否只是让世界更加危险-充斥着恐怖主义、不安全不稳定因素和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我的回答是提醒人们冷战种所蕴藏的危险。大规模核战争的威胁迫在眉睫,而花在军备竞赛上面的资金高达3万亿,而这些钱本来可以帮助很多的穷人。

另一方面,我们也失去了在冷战后创造安全世界的一次宝贵机会。20世纪80年代,当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对抗结束时,我们曾有机会创造"新的世界秩序。"但苏联的崩溃意味着这种新秩序已经无法通过谈判产生。其结果是,已经没有人能够控制接下来飞速发展的全球化进程-能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新的思想也就无法付诸实现。

俄国人自己当然应该为苏联的崩溃承担主要责任,但美国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当变革到来时,俄国没有经历缓慢的民主改革进程,而是在一夜间就用哈佛描绘的蓝图取代了臭名昭著的共产主义模式,而这种新的模式也并不适合我们的国家。最终,俄国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这并不是什么美国阴谋,但苏联的垮台确实对美国有利。美国把自己看作冷战的胜利者,而他们似乎认为规则要由胜利者来制定。伊拉克战争证明:新的美帝国主义正在形成。冷战的胜利者现在希望别国纵容自己的自以为是。

不幸的是,这种老式思维造成的危机比它所能解决的还要多。实际上,在一个受共同利益影响远远大于国家利益的全球化世界里,单边政策永远也不会取得成功。

因此,柏林墙倒塌15年后,世界更需要新的思维。我们需要惠及所有人的新的世界秩序,一个能帮助我们战胜恐怖的全球化的平民社会。我们清楚地知道只靠炸弹和特种部队不能保证安全,因为我们必须战争蕴育恐怖的极端贫困。

这并不容易。恰恰相反,正如1989年一样,我们迫切需要变革和负责任的领导。

https://prosyn.org/VfzQ5TZz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