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石油禁运是不够的

巴黎—普京需要石油美元，现在就需要。许多人预计俄罗斯总统将正式对乌克兰宣战，此举将允许俄罗斯全面动员后备力量。但是，普京固然想向乌克兰派遣更多士兵，但他负担不起。欧盟新宣布的石油禁运会迫使他停止入侵吗？

克里姆林宫已经降低了宣传的调门。不再有人谈拿下基辅了。显然，普京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占领东顿巴斯地区。但即使在那里，普京也不一定会获胜，因为乌克兰在那里发起了所谓的联合部队行动，其中包括训练有素的军事单位——并且越来越多地装备先进的西方军事装备。

与此同时，俄罗斯失去了大部分现代军事装备，西方制裁使其无法补充库存。在没有多少选择的情况下，俄罗斯现在正在拆开苏联时代的坦克。

普京能弥补装备不足的唯一办法就是增派士兵。但征召新兵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想法，所以普京不得不花钱请人为俄罗斯而战——而且也没有多少收入。据报道，新兵现在每月收到 3,000 至 5,000 美元。但是，最近取消军队新兵年龄限制的决定表明，即使是在俄罗斯中部地区获得比平均工资高一个数量级的薪水的前景也无法吸引足够的战士。

俄罗斯财政部最近公布的预算数据表明，普京负担不起不断增加的战争成本。数据首先证实战争代价高昂，上个月军费开支增加了近 130%，达到 6300 亿卢布（102 亿美元），按比例计算，等于年度 GDP 的 6%。

数据还显示，俄罗斯 4 月份的财政赤字超过 2600 亿卢布，按年度数据计算，等于 GDP 的 2.5%。虽然全球油价非常高，但俄罗斯一直在以巨大的折扣出售石油——最近几周，乌拉尔原油每桶 70 美元，比市场价格低 30%——而今年整体产量将下降 10%。与此同时，非油气收入大幅下降，石油和天然气税占财政收入的比例超过 60%，而一年前这一比例还不到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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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对石油美元的依赖意味着，欧盟宣布在未来 6 至 8 个月内对俄罗斯约 90% 的石油进口实施禁运打到了俄罗斯的痛处。普京现在几乎肯定会在一年内面临一场重大的财政危机，使他在乌克兰的战争难以维持，更不用说入侵另一个国家。

问题是禁运将在短期内帮助普京。仅仅宣布禁运就已经导致油价飙升。这就是为什么欧洲应该立即采取额外措施来补充其石油禁运。两个选项脱颖而出。

第一个——里卡多·豪斯曼（Ricardo Hausmann）在入侵后立即提出，其他人已经证明可以迅速实施——是对俄罗斯石油进口征收高关税。这一方针在经济上堪称完美。花在俄罗斯石油上的每一欧元都将资助普京在乌克兰的暴力活动。这是一种“血的外部性”，应该相应地定价。俄罗斯碳氢化合物买家支付的部分金额应作为赔偿转移给乌克兰或存储在特殊托管账户直至正式给予赔偿。

但在欧洲家庭面临能源成本飙升之际，对石油税的政治兴趣不大。考虑到这一点，意大利总理德拉吉（Mario Draghi）提出一个替代方案：价格上限。这个方案已由欧洲理事会指示欧盟委员会进行评估，其内容是，西方国家为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支付较低的价格，并对向俄罗斯支付更多费用的第三方实施二级制裁。

价格上限可以立即实施——例如，每桶 70 美元——并随着战争的继续，每月降低约 10 美元。是的，普京可以拒绝以这个价格出售石油。但是，鉴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以极低的折扣向中国和印度出售产品，而如今的能源价格远远超过生产成本，这似乎不太可能。

相反，俄罗斯可能会继续以上限价格向西方买家供应石油和天然气，而受到制裁威胁的中国和印度等买家则没有理由支付更多费用。这将使消费者从高昂的能源价格中解脱出来，并让俄罗斯的收入急剧下降。

有些人可能会争辩说，价格上限扭曲了激励——在这种情况下，是采用可再生能源的激励。但这个论点只适用于竞争性市场。在当今的石油和天然气市场，价格远远超过边际成本，全球石油卡特尔 OPEC+（包括俄罗斯）最近才同意在 7 月和 8 月增加产量。甚至在战前，俄罗斯天然气供应商 Gazprom 就可能在欧洲操纵价格。这种垄断行为保证了价格上限。

另一个反对价格上限的常见论点是它可能会刺激黑市。这是一个真正的风险。欧洲能源公司已经开始将俄罗斯石油产品与其他石油产品——“拉脱维亚混合物”——混合起来，以便他们可以利用较低的价格，同时声称没有支持普京的战争机器。但这些公司目前没有违反任何法律。如果实施价格上限，就会违反。鉴于公众对战争的愤怒、西方对二级制裁的承诺以及依赖开源情报的公民主导调查的兴起，要撇清这种违反规则的行为将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欧盟的石油禁运会伤害普京，但不会很快。欧洲必须立即对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实施价格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