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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亚洲经济政策议程

新加坡——全球经济格局正在迅速变化。新冠疫情所带来的恐慌削弱了潜在增长,导致收入放缓成为许多国家的新常态。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尤其是美中两国的贸易和科技战——不仅可能阻碍全球化这一过去数十年来推动增长的关键因素,而且,可能将世界经济分裂为不同的阵营。更具波动性的结构性高价似乎正逐步取代曾经低且稳定的通胀。

与此同时,部分由生成性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推动的数字化正快速持续,而气候变化所造成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了。总之,上述事态发展为全世界决策者带来了重大挑战。东盟加+3成员国(包括东盟十成员国加上中国、日本和韩国)也不例外。

疫情期间,东盟+3成员国政府全力支持经济,尤其是通过实行在正常时期被视为禁忌的财政赤字货币化。他们实行包括对家庭和企业发放从现金拨款到燃料补贴等大规模直接援助在内的前所未有的财政刺激政策,此外,还伴随着大规模利率调降。例如,菲律宾2020年政策利率累计下调达200基点,各国政府同时推行暂停偿债和监管宽容等政策。

在后疫情时代,上述举措是过度、轻率且不可持续的。但低增长、高通胀和公共债务扩张(东盟+3经济体从2019年平均占GDP的93%到2022年占100%)也让局面变得越来越复杂。要想在实现上述目标的同时应对未来的多方面挑战,需要按照特定经济体的需求精心制定政策组合。

东盟+3决策者似乎认识到了这种状况。如图所示,尽管面临的挑战大体相似,但上述政府却根据其自身经济环境和政策空间强调了不同的举措。例如,新加坡和菲律宾等国主要通过积极紧缩货币来解决通胀问题,其中前者利用汇率目标设定来降低输入性通胀。

相比之下,印尼、马来西亚、韩国和泰国则采取更为渐进的加息政策,并利用燃料和食品补贴来控制通胀。与此同时,(通胀依然较低且后疫情复苏弱于预期的)中国和(结构性通胀依然较低的)日本仍坚持推行宽松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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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

东盟+3成员国同样在干预外汇市场。随着美联储大幅加息加剧了对利率将继续走高的预期,致使美元持续升值,尤其是相对于利差较大的国家。由于货币快速贬值会加剧通胀压力,导致企业和家庭更难适应,几个东盟+3成员国的央行利用其国际储备来支撑本国货币。

但决策者仍谨慎行事,避免做得过火。他们保留了足够的国际储备来偿还其外部债务。更广泛的讲,他们似乎成功限制了疫情和通胀冲击的影响。总体而言,东盟+3仍然是全球经济中的一抹亮色。

但上述成功却以削减政策空间为代价。为抵御未来的冲击,东盟+3国家现在必须重建它。为此,他们应着手进行财政整顿、结束监管宽容以及疫情期间推出的其他非同寻常的政策和计划。

许多东盟+3经济体已承诺重建其财政空间。新加坡已提高了商品和服务税等几项税收。印尼则实施了包括加征2%增值税在内的全面税收改革计划。马来西亚正在取消大范围补贴,转而支持更有针对性的计划。而菲律宾已经通过了一项中期财政框架。

但还有许多事要做。从短期看,有两大优先事项:即强化公共和私营部门资产负债表,以及建立金融缓冲。

尽管东盟+3成员国的金融部门流动性和缓冲资本充足并总体保持稳定,但有些经济体仍然存在疲软之处,在许多国家,债务存量已令人不安地接近可持续性阈值的要求。应实施或加强资本要求、贷款价值比和偿债比等宏观审慎政策,并对弱势银行进行重组。某些国家已经在推行债务重组改革,以确保有活力的借款人在债务减免计划到期后能够存活。

东盟+3成员国决策者还必须面对长期结构性挑战。加强区域一体化至关重要,因为这将提高各国对分裂势力的抵御能力、加强缓和气候变化的工作并通过加速数字化实现效率和生产率的提高。有些国家可能需要基础设施开发、劳动力市场改革、产业政策、监管改革以及共同努力推行促进外国投资和贸易的政策。

东盟+3成员国应即刻准备面对严峻的挑战。全球经济的未来取决于他们能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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