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cman2_ FABRICE COFFRINIAFP via Getty Images_wealthtax Fabrice Coffrini/AFP via Getty Images

向超级富豪征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可能实现,也更有必要

发自伯克利—仅仅3000人就聚敛了14.4万亿美元的财富,相当于全球GDP的13%。1993年时全球亿万富豪控制的GDP数额还不足全球的 3%,但此后他们的财富和政治影响力都实现了加速增长。

无论是何国籍,世界上的超级富豪们都有两个惊人的相似之处:一是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二是与其雇员和一般中产阶级劳动者相比他们所缴纳的税款占其收入的比例通常要少得多。因此财富的集中是一个全球性问题,这个问题是如此令人担忧,以至于二十国集团这个由全球最大的几个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组成的组织在上个月正式讨论了这个问题。

正如二十国集团财长在7月25-26日里约热内卢会议后的最终宣言中所指出的那样:

 “包括超高净值人士在内的所有纳税人都必须缴纳他们理应承担的税款。超高净值人士的大肆避税或逃税行为会破坏税收制度的公平性......促进有效、公平和累进的税收政策仍是一项重大挑战,而国际税务合作和有针对性的国内改革则可协助应对这一挑战。”

财政公平是民主制度的基础。如果缺乏足够的税收政府就无法保证教育、医疗保健和社会保障等服务的充分供给,也无法应对气候危机等更重大问题——气候灾害已经破坏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稳定。考虑到在这些领域无所作为的严重后果,那些最富有的人必须缴纳他们分内的税款。

《里约宣言》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自二十国集团于1999年成立以来所有成员首次一致同意必须敲定向超级富豪征税的方式并承诺要做到这一点。但这一共识并非凭空而来,因为那些税收公平倡导者们在峰会召开前的几个月里已经做了大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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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今年担任二十国集团轮值主席国,2月下旬巴西财政部长费尔南多·哈达德(Fernando Haddad)邀请我在圣保罗举行的一次高级别会议上发言。我还受托撰写了一份关于税收公平和超级富豪征税问题的报告(这是我作为位于巴黎的欧盟税收观察机构创始人兼主任的工作重点)并于6月底提交,为7月的峰会讨论提供信息。

在这份题为《一份针对超高净值人士的协调性最低有效征税标准蓝图》的报告中,我提出了一项新的有效税收标准建议,其中包括对这类人士——也就是全球3000名亿万富豪——征收2%的最低协调性税收。这一标准不仅能带来可观的收入(每年约2000-2500亿美元),还能纠正当代税收体制的结构性不公——也就是亿万富豪的实际税率低于中产阶级的状况。

全球公众压倒性地支持对超级富豪公平征税。今年6月益普索公司在二十国集团国家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67%的人认为经济不平等现象过于严重,70%的人支持富人应缴纳更高所得税率的原则。

《里约宣言》标志着一个重大转变:世界各国领导人不能再支持这样一种超级富豪可以比我们其他人少缴税的制度。各国财长已经同意采取重要的初步措施去提高税收透明度,加强税务合作并审查有害的税收操作。

当然,在将对亿万富翁征收2%最低税率方面纳入最终文本方面并未达成政治共识。宣言必须获得一致通过,而一些国家对提案的某些方面仍持保留意见。比如尽管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的政府支持在国内征收亿万富翁最低税,但一直不愿在国际舞台上推动这一议题。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最低税现已提上议事日程,而纵观国际税务谈判的历史,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这一提案的未来持乐观态度。2013年二十国集团承认跨国公司的避税行为极其猖獗,也因此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政治动力。其最初的行动计划包括提高税收透明度、加强税务合作和审查有害税务行为——与里约会议当前使用的措辞相同。随后在2021年10月136个国家和地区(现为140个)通过了15%的最低企业税。

幸运的是我们并不需要所有国家都对十亿级别富翁(或亿万富翁,如果政策制定者的决定这样做的话)征收2%的最低税率,只需要有足够多的国家就一套规则达成一致以识别和评估超级富豪的财富并采用各种手段来有效征税——不论这些人的税收居住地在哪里。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出现超级富豪逃往避税港的情况,从而结束各国竞相向富豪们提供最低税率的恶性竞争。

在过去十多年间国际税收合作有了显著改善。比如银行信息自动交换的引入大大减少了避税的可能性。我们已经拥有了让全球亿万富翁缴纳其应分税款所需的工具,现在就看各国政府如何快速有效地采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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