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ten160_ Hoda DavaineDave BenettGetty Images_paul lynch Hoda Davaine/Dave Benett/Getty Images

迫在眉睫的民粹主义反乌托邦

伦敦—爱尔兰作家保罗·林奇(Paul Lynch)凭借小说《先知之歌》(Prophet Song)获得了今年的布克奖(Booker Prize)——英语世界最负盛名的文学奖之一——名副其实。林奇的书凭借描写爱尔兰陷入暴政的悲惨景象,完美地捕捉了我们当前政治时刻的焦虑。

并非所有评论家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位评论家将其描述为一本书的“扑腾的火鸡”,批评林奇的亚奥威尔式主题和文风。但大多数评论都肯定了林奇,许多人称赞这本书反映了人们对西欧及其他地区议会民主未来的日益担忧。林奇对一个滑向威权统治的国家的描绘肯定会引起极右翼领导人的共鸣,例如最近获胜的荷兰吉尔特·威尔德斯、匈牙利总理维克多·欧尔班和法国的玛丽娜·勒庞。

威尔德斯荷兰大选中取得惊人胜利,突显出欧洲各地对极右翼政党的日益支持。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直言不讳的荷兰移民政策批评者,矛头频繁指向该国的穆斯林社区。他的声名鹊起很大程度上可以归因于身份政治和当今民粹主义运动所特有的简单化解决方案的融合。

自由民主的支持者长期以来一直担心身份政治的影响。个人认同各种家庭、种族、宗教和民族群体是很自然的,但自由民主的原则远远超出了这种隶属关系。其核心是认识到,管理一个多样化、多元化的社会是一项复杂的任务,需要的不仅仅是选举多数。

纵观历史,西塞罗、亚历克西斯·德·托克维尔和埃德蒙·伯克等著名政治哲学家都强调,为了保护少数人的权利——自由民主的支柱——必须对多数人的意见进行制衡。相比之下,今天的反自由民主国家可能允许公民投票,但前提是执政党已经占领并掏空了独立机构,操纵了这个制度,以保证它永远不会失败。

这并不是说身份无关紧要。我是英国人,持有英国护照,但我的曾祖父是爱尔兰人。我的信仰是罗马天主教,在政治上,我认同为老式的、中间偏右的保守党。我认为自己既是欧洲人又是国际主义者。最重要的是,我的家庭是我个人身份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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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份的每个方面都体现了我所珍视的价值观。我坚信宽容和温和、法治以及议会民主。我也赞同教宗方济各的观点,即教会不应该充当决定我们如何生活的执法者。相反,它们应该充当医院,提供支持和指导,帮助我们尽我们所能应对生活的沧桑。

此外,我一直对那些为复杂问题提供简单解决方案的人持怀疑态度。这种怀疑是驱使我反对英国脱欧的原因。说到底,英国人民可以通过退出欧盟来重新获得对我们国家和个人未来的控制权和主权的想法,被证明只不过是谎言助长的妄想。同样,英国脱欧将恢复英国全球地位的憧憬也被彻底打破。英国脱离欧盟非但没有使控制移民变得更容易,反而产生了相反的效果

从历史上看,移民经常成为威权民粹主义的催化剂。过去,它导致了对犹太社区的广泛迫害,今天,它正在加剧对穆斯林人口的敌意。在荷兰,与在匈牙利和法国一样,仇外心理和伊斯兰恐惧症成为 民族主义极端主义抬头和自由主义价值观受到侵蚀的驱动力

当政府未能对移民做出温和而明智的反应,或有效管理其边境时,民粹威权主义的诱惑就会增加。但在经济压力时期,特别是当民主政府无法提高生活水平时,它的威胁会更大。

议会民主制需要比威权政权更成熟的领导。毕竟,民主领导人必须解释为什么复杂的问题不能总是通过利用偏见或诉诸廉价口号来解决。这也是为什么民主国家在运行良好的情况下,往往比任何替代治理制度更能提供更高的生活质量。

像中国这样的独裁国家似乎更容易执行他们的意志,但这种做法往往会导致经济表现下降和政治合法性下降,中国经济最近的挣扎就证明了这一点。监控国家可以镇压异见人士,,限制言论自由,但从长远来看,这些措施是不可持续的,往往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在当今的中国,政府积极压制对1989年天安门广场大屠杀的任何承认或纪念,当时有数百甚至数千名学生被杀。然而,尽管有这些抹去历史的企图,这些事件的记忆仍然存在。正如托尔斯泰教导我们的那样,压制异见的企图有时会将不满的涓涓细流转化为海啸,吞噬威权领导人和制度。

林奇的这部获得布克奖的小说以其令人不安的前提,鲜明地提醒人们政治民粹主义和威权主义总是带来的混乱和困难。但是,如果您正在考虑购买这本书,您可能希望将其阅读推迟到假期之后。这是一本重要的书,但不是一本能激发轻松愉快和快乐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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